为什么？
为什么不见那魔头发难？
秦龙百思不得其解，最后将目光落在郑飞跃身上。
他知道，这个晚辈肯定知道答案。
秦重也想不到，问道：“郑兄弟，到底是为什么？”
郑飞跃微微一笑，道：“其实很简单，魔头不出来，是因为他不能出来，尽管他很想出来。”
这话听起来很费解。
秦重皱眉道：“他想出来我理解，可为什么不能出来？”
回答他的不是郑飞跃，而是秦龙。
“是我糊涂了，竟然没想到，如今这天地间只承认9级宿主，他若出来，说不定会发生恐怖的事情。郑飞跃，我说的可对？”
“老前辈说的不错，确实如此。万龙囚天阵困他三百年，却也成就了他，让他免受这天地的排斥。”
这时，秦重提出了自己的疑惑：“既然他不能出来，为何还要攻击万龙囚天阵？”
这个问题不难回来，只是答出来会显得秦家很弱智。拼上数代人的性命，不过是被张献忠当做消耗魔气的手段，说出来谁接受的了？
“这个我就不清楚了，也许是有别的原因吧。”郑飞跃笑呵呵道。
秦龙看了他一眼，眼神中似有深意。
“小重，你先出去，我有几句话和郑飞跃单聊。”秦龙道。
秦重愣了愣，还是退了出去。
秦龙挥挥手，整个房间都蒙上一层结界的动作。
郑飞跃感知了下，发现是个隔音阵法。
“有话直说吧，接下来的对话只有我们两人听得见。”秦龙道。
郑飞跃微微一笑，道：“老前辈果然是慧眼如炬，有些话我不说，是不想打击到秦重，毕竟他还年轻。”
秦龙笑了，笑道：“你比他还年轻。”
“不一样，我是局外人，就算知道了真相又如何？老前辈，我就直说吧，里面的魔头不是别人，你也认识。”
“哦？”秦龙轻咦一声，“我认识？”
“张献忠！”
秦龙闻言，陷入沉默。
很长时间后，他才缓缓道：“意料之外，情理之中。那么，真相呢？那个你不忍心告诉小重的真相是什么？”
“真相就是，你们世代抵抗的魔潮，早就变了味道。王……张大人自知天地有变后，以防魔气增长过盛，便每五年冲击一次万龙囚天阵，借以消耗魔气。”
秦龙再次陷入沉默。
甚至于，密室之中突然多出了一股狂暴之意。
郑飞跃很理解秦龙此刻的心情，任谁知道这个消息，心中都不会好受。
不过高人就是高人，短时间内，秦龙就调整了过来，淡淡道：“你不告诉小重是对的，以他的心性，还承受不了这种真相。”
世人皆厌谎言，千方百计地寻找真相。
殊不知，在很多时候，真相比谎言更加伤人。
长时间的沉默。
郑飞跃开口道：“老前辈，恕我直言，秦家这些年来的坚持，其实都是没必要的，您又何必死守着魔窟的秘密呢？”
“你还是想开放魔窟？”
郑飞跃正色道：“这是双赢的局面，不是吗？将魔窟的秘密公之于众，让外人来消耗魔物的实力，从此秦家抽身事外，有何不好？”
秦龙沉默不语。
“我知道，让您一下放弃背负了数代人的东西，一时间很难接受。可改变本身就是痛苦的，您就不算不为自己考虑，也要为秦重和秦墨考虑啊！”郑飞跃沉声道。
秦龙豁然睁开眼睛，道：“如果开放魔窟，相当于遂了那魔头的心愿，秦家如何做得出这种事情？”
话音落下。
一道黑气突然从郑飞跃身上升腾而出。
不仅是秦龙，就连郑飞跃本人都吓了一条。
黑气出现后，化作一个瘦高个的魔物形象。
嗡！
空气颤动，秦龙召唤出碎星枪，杀气大作！
“张……王上，你怎么出来了？”
郑飞跃瞪大眼睛，他才刚将张献忠收入寄魔珠，还没等着带出去呢，这家伙就自己出来了。
秦龙的碎星枪岂是好惹的？
“你是……张献忠？！”
秦龙脸色微变，仔细打量着出现眼前的魔物，发掘对方只有8级的实力波动后，道：“不对，你不是本体。郑飞跃，这是怎么回事？”
郑飞跃苦笑一声道：“这就是我能活着从魔窟出来的原因。”
秦龙何等聪明，一下就想明白了其中缘故，喃喃道：“明白了，你带他的化身出来，他饶你一命！”
“我没有恶意，本来想低调地带着他走，想不到……”郑飞跃苦笑道。
秦龙看向张献忠，沉声道：“魔头，天堂有路你不走，地狱无门闯进来！”
张献忠背负双手，虽然只有8级的实力，看向秦龙的眼神却如同巨人打量着蹒跚学步的婴儿。
“你是秦家这一代的最强者？”
秦龙的气势为之一顿，哼道：“不错。”
“秦天纵是你什么人？”张献忠道。
秦龙目光一闪，道：“是我爷爷。”
张献忠笑了起来，道：“原来如此，那你应该感谢我，当年若非我饶他一命，也就没有你了。”
“大胆魔头，岂敢辱我？”
秦龙猛地挥动碎星枪，长枪如龙，攻向张献忠。
张献忠依旧保持着双手在后的姿势，看都没看碎星枪。
碎星枪直接穿透张献忠的魔躯，将魔气打散。
只是，魔气散而不碎，转瞬间又组成张献忠的模样。
“碎星枪，伏魔刀，还是老样子。”
张献忠眼神闪过痛恨之色，大手一挥。
秦龙手中的碎星枪发出一声哀鸣，竟然脱离了秦龙的控制，被张献忠抓在手中。
嗡嗡嗡。
碎星枪颤抖不止，似乎是在竭力挣扎着。
“出来！”
张献忠爆喝一声，双眼射出两道魔光，射在碎星枪之上。
碎星枪之上，星光大作，封印自动揭开，冲出一股强悍气息。
秦龙大吃一惊。
这个魔头竟然一个眼神就揭开了碎星枪的封印。
那股强悍气息出现后，缓缓凝聚在一起，最后竟幻化出一个女子的身影，只是仅有身躯，没有容貌。
“贱人！”
张献忠眼中射出刻骨的仇恨，大手一挥，一股滔天魔气直奔女子而去。
女性身影抬起手，洒出点点星光。
看起来微弱稀薄的星光，竟然直接击溃了魔气，飘向张献忠。
张献忠怒吼一声，再次唤出滔天魔气，才将星光消耗光。
女子一击之后，再无下一步动作，没入碎星枪中。
张献忠也没有下一步动作，闭上眼睛，似乎很生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