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连日的交战早已磨掉了他们的锐气,再加上海盗彼此之间各自为战。面对严阵以待的官军,他们讨不到丝毫便宜。损失了近千士卒,却连官军的第一道防线都没突破。孟熊臣无奈,只得令海盗们停止进攻。
夜晚时分,官军援军员到达,孟熊臣更无半点突破的希望。但官军只是加固了防线,没有发起进攻。海盗们战战兢兢的过了一夜,等到天亮时分,莫河子从前方赶来,才发现孟熊臣早已不知去向。他淬骂了一句,撇下其他海盗,率领自己的近三千手下也逃了去,没入西侧的山林,向登州腹地逃去。
看到两股最大的势力都逃了去,其他的海盗完乱成一团。官军趁势发起了猛攻,而赵旭升、吉木两人也分别率各自的手下从宁海城和西山上杀过来。海盗们仓皇而逃,沿着可以逃脱的方向狂奔,比着之前攻城的气势如虹,可以说是完不同。
盾兵在前,枪兵在后,羽箭如蝗,鸟铳声也不时响起,倾斜而下。始终占据兵力优势的海盗成了一盘散沙,完完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。每个人都在奔逃,即使有个别抵抗的,但也在官军的攻击下,顷刻之间被碾压殆尽。
这是一场大溃败,不过两个时辰,海盗已部溃散。莫河子率部从西侧逃脱之时,被吉木挡了一下。后来在谈时迈率部到达之后,两者合力击溃了他们,连莫河子也被乱箭射死,残众数百夺路而逃。
后来,清理战果。海盗被杀两千余人,被俘近三千人,加上连日攻城的损失,逃脱者也不足两千人。而官军的损失如果不算之前守城的损失,只死伤了二百余人。唯一的遗憾是,单单逃脱了孟熊臣。那小子完消失不见,连一点踪迹都没有。
周显听吉木说,带来的八百骑,守城损失在四百之数。而莱州营这边的损失占的比例稍微重一点,超过两百人。他叹了一口气,心中有点后悔。上次攻灭赵义和王三麻子之时,损失的骑兵数目也没这么多。他心中打定主意,以后绝对不能让步卒参于这样的防守战了。他望向吉木,道:“吉木,你从剩下的二百骑中挑出完好的一百人,让他们分散去探查那些海盗的动向。特别要注意孟熊臣,不抓到这小子,我们这次就不算胜。”
吉木点了点头,说道:“我已经派李雄去了,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收到回报。”
周显笑了笑,心想当日将吉木从四川调来,做的真是太对了,他从来没让自己费心过。周显走上前拍了拍吉木的肩膀,说道:“走,我们去见见黄总兵和高知州。至于那些逃走的海盗,就让黄总兵派人去追吧!”
孟熊臣亡命而逃,身边只带了二十多个亲兵。昨夜他一看情形不对,连自己的那些手下都没告诉,只带着最亲信的这点人趁着夜黑逃了出来。也幸亏逃的早,不然这个时候肯定就陷在那里了。
孟越领着几人从海滩的一个拐角处拖出一个小渔船,喘着气向孟熊臣,道:“大少爷,我们虽然出其不意,趁夜绕过宁海城来到登州南边。但现在,明军控制了养马岛,肯定有了不少船只。他们一旦得知我们逃脱,必定会封锁海岸,我们到时候就没半点机会了。我们必须尽快走,早一日赶到辽东,就早一点安。”
孟熊臣点了点头,叹了一口气,道:“这次是我大意了,没想到明朝援兵来的这么快。好在我们都没事,等到下次,我们来登州再报此仇。”
孟越也叹了一口气,没有多说话,上前将孟熊臣扶上船。
高毅在韩括击破养马岛上的海盗之后,他领着自己的两百手下。乘两艘船向宁海州进发,准备看时机支援城中守军,同时也向周显汇报养马岛这边的情况。韩括本想给他提供一些熟悉海事的水手,并让他得到天明的时候再赶往宁海,但被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。并说只十来里的距离,瞬间就到了,哪里需要这么麻烦?周泰也强撑着登上船,随高毅一起前去宁海。
但事情总是那么出人意料,沿途突显一阵风浪,搅坏了其中一只船的船桅。而另一艘船只得用绳索绑住它艰难前进,但天不遂人意,接近天明时分又突然起风,刮着它们越行越远。等到后来,已经完看不到海岸了。
高毅脸色愁闷,看着不断干呕的周泰,气不打一出来。“都是你这个臭小子带来的霉运,当水兵竟然还不懂水,也怪不得海龙王不肯赏脸。”
周泰满脸郁闷,口中嘟囔着,道:“什么啊!自己没用,还怪到我身上。”说着,他干脆瞥向一边,不理高毅,向远处望去。这时,他突然注意到前方有一个黑点,不断的扩大。他慌忙站起来,向高毅道:“高千总,你看,那边有一艘船。”
高毅脸色微变,怔怔望去,“果真是船,看来我们有救了。快赶驶上去,由他们带路,我们肯定能更快的到达岸边。”
孟熊臣站在船头,看着越来越近的两艘船,心中满是绝望。他妹的,怎么刚出狼窝,又进虎穴啊!他亲自拿起船桨,加速划动。但他这个是小船,哪里能跑的过大船?
孟越看那两艘大船越来越近,向孟熊臣道:“大少爷,逃不掉了。对方悬挂的是大明军旗,一旦被他们追上,我们就惨了。现在唯一的办法,就是装作渔民。”
孟熊臣没好气的说道:“怎么装,你看我们脑袋后挂的猪尾巴,能装的像吗?”
“大少爷,只能割了,用布巾包住头,或许可以蒙混过关。”
孟熊臣沉思了片刻,毅然下定决心,道:“好,都给我割了,把武器也都藏起来。”